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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网友论曾国藩(驳粉曾言论) 《文思》杂志会员微信群有文友曰:嘗讀曾文正公傳,以其篤實拙修,困知勉行,至於三俱不朽,而欽羨彌至。自是每日未明即起,行事必誌之以自省。所恨者,德功言之未立。雖事極艱蹇,亦不甘自棄,以負平生之志。竊思若死後靈堂所縣輓聯有以湘鄉作比者,而世人不以為過譽,則含笑於泉壤矣。又有人曰:@茝蘭室主人 [em]e183[/em][em]e183[/em]近读曾文正公全集,钦服无地。其家书千余封,奏稿千余封,已读竟,其与同僚知交书札亦千余封,正览阅中。于此既可观其一生行迹,亦可知其自修而至圣贤之域。卓然伟哉,非圣而何!余曰:以曾为圣,妄誉矣。不如读船山遗书,实有无穷义理。余亦曾购有《曾文正公全集》,大多为抄编,读其文章,并无甚意思,不久,置之于旁。而知世人誉之太过,远不如船山,还是读船山颇有感得。为学祖述孔孟、宪章程朱,宗师船山,参伍周张,兼采陆王。论功,而功有是非,论德而德有诚伪,论言而言有精粗。能为天下仪表,不朽后世乎?士所追慕,民所感思乎?大多崇其能灭洪杨,位高权重,幕僚后学推之,饰之,扬之,而热于当今也。成功学之功利,惟以禄位高低为准。(今人多称道曾国藩之修养。曾国藩的修养确实很高,但修养有两种,一种修养为修己安人,一种修养为了利用安身。雍正帝的修养也很高,禅学功底深,却是为了统治国家,以为南面之术,如何架驭臣下,以示君威不测。曾和雍正是后一种修养。还有司马懿也是。然屠杀所谓匪类不避酷烈之名,戕二弟,杀功臣岂顾恩义?其术安闲,然无光明俊伟之气,属于老谋深算那种,非圣贤之开物成务也。余观曾之像亦甚阴沉,看不到一点圣贤君子之气,何今人多崇之。同僚左宗棠就不齿曾之为人,谭嗣同之《仁学》亦论及湘军之屠杀,王闿运尝为其慕僚,所作《湘军志》亦多直书湘军之恶,而为诸曾所恶。其军队如何,则其为人可知。文集家书谈仁说义,让人觉得矫情客气,不诚也。言则孔孟,行则申韩。)彼又曰:近史于曾国藩之定评貌似不甚高。究其因,其一,盖吾党自起义而来,多仗工农之力,于农民起事多褒许、同情也。而曾剿发匪、平捻贼,非降即杀,屠戮殆尽,如金陵之役,既无一降者,则十万之众,尸骸枕藉,流血漂橹,旬日而殄灭,故其功也下金陵,其非也屠金陵,世所谓曾剃头,盖谓此也。然孔圣倡恕道,意谓易地而处,推己及人。设或今之人处曾之形势,能不以屠为事乎?以区区五万之众,降十万之兵,不啻蛇之吞象乎?非数倍于敌军之力,纳降终于善策,故象之不可吞明矣!彼时南方十数省,非清廷有,尺寸之地,克复非易;纳降无善策,遣散无余饷,纵之成敌国,转瞬又启兵烽,故自古多有杀降者,白起坑赵卒,项羽杀秦兵,皆先纳降而后诛,非好杀也,彼非不好令名而致千古骂名,恐亦有不得已。国共相争,润之亦曾指示:诛杀敌人有生力量。故曾每以此常自悚惕,语诸弟曰:厕身戎伍,不易有功,常遗千古之非。然思退乏策,遍地皆警,弥海狼烟,朝廷方倚为股肱,天下盼救如云霓之望,一朝投笔,势成骑虎矣。故观其奏稿家书,曾外畏清议,内顾身家,非好杀也,势所不许,有所不得已也,虽负后世谤议,为天下所非,亦不顾也。其二,曾处清廷式微之时,南有发匪,北有捻贼,天下大半,已不复清廷所有。曾以万余众,东出楚国以救天下,次第翦灭,延清祚,续帝统,使昏朽之朝廷,延其残喘,议者谓曾不以此时除满立汉,遂至列强陵夷,天下汹汹,终至不可措手。以此篡夺之责,责之以曾,亦非不解曾之为人。曾非不可为权臣者,彼时天下劲旅多出湘军,贤才多出门下,若振臂一呼,南联洪发,北结张捻,外抚诸夷,清廷何患?曾以醇儒自许,以贤圣自期,若责之以救国可也,责之以篡夺则不可也,岂有食清廷之禄,而不忠清廷之事乎?公忠体国,礼之教也,欲令曾违其本心,从篡逆之事,背千古明训,必非曾氏之所不敢许也。故曾氏非不能如曹氏之专权也,亦未必不可如司马氏之篡魏也,醇儒之士,自奉之严,时怀敬畏,非不能为,实不敢也。亦不止不敢为,凡一身有权臣之迹象者,则舍之惟恐不去也。故金陵未下,即思裁汰湘军;金陵已下,虽捻之未平,亦裁之务尽。当僧王被诛,捻扰畿辅,朝中大震,速勅北上,曾亦以淮军为主,仅以三千湘军为亲兵,此举殆虽有成门人鸿章之美,不亦有自惜毛羽、渐退之心乎?古来窃利权者每遘奇祸。故文正公外畏清议,内忧身家,时怀悚惧。故金陵未下辄思裁兵,发捻未平屡求让位,每有功则自谢愚庸何敢居焉,每推贤则甘辞美之惟恐不尽。彼时苏杭先克,金陵未下,群议蜂起,一时扬李贬曾者有之。将奏稿与家书参而读之,文正公之胸次盖出天下人之上远甚,古今罕有其匹。彼诫其弟国荃曰:苏杭克复,李鸿章风头无两,此恰为吾兄弟引退之机;奏请淮勇援缴金陵,分功于人,正是全身远祸之道。曾氏兄弟,若久窃高位,挟不赏之功,有震主之妨,徒自取祸而已。故裁兵让权,屡见于奏稿之上;分功进贤,每形之尺素之中。长兄风仪如此,无怪乎国荃下金陵辄思退隐,寻即致仕,虽位列侯伯,弃之不惜,逍遥林下,甘为老农,躬耕南亩,型于山荆,教训子侄,未历官场十数年矣。此何人哉,必圣也欤?“功成弗居,惟其弗居,是以不去。”余每疑此语乃道宗诳语,其辞高渺难期,按诸千载,能行之者,不过数人而已。曾国藩任事辄毅然以天下为己任,邀功则每让时贤,未尝一言及己。他人做官,恒恐位之不尊、爵之不高,曾氏辄辞之惟恐不去,“贵得人和而不尚权势,贵求实际而不务虚名”。所谓“无欲则刚”,其斯之谓乎?近读斯人之书,感斯人之行,慕斯人之义而已。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惧乎其所不闻。然于其闻见,内审于灵台,外绳乎德义,若有其凿凿而不为时人所闻见者,不敢不谨陈其陋以供贤者之所择焉。余恶其佞,而不欲多与争论,惟以仁义责之,曰:呜呼!儒者仁义而已矣!观乎曾氏,言则孔孟,行则申韩,杀降不祥,自古所讥,而曾为之,非仁也;华夷大防,扶垂亡之虏廷,非义也。论其言,或醇而如君子,论其行,何其与圣贤之道相悖也?明者自可观之,吾不欲多言。夫悖仁义之道,其他尚何足言乎?余叹曰:华夷之义大于君臣之义,故隋文代北周,而君子不责其篡,复汉统也。后世不明华夷之义,规规以君臣之义,不择君之为何,可夷狄,可盗贼,故以曾之势重,劝之反清复汉,亦惮而不为,惧乎篡夺之名,独不惧扶虏为伥之谤乎?此说不明,人多惑之矣。儒者之义,忠君,忠有道之君,非忠无道之君,忠华夏正统之君,非忠夷狄僭伪之君。当辨此义,则为曾洗白者无话矣。若曰忠有道之君,不忠无道之君,如孔子称汤武革命,岂责汤武篡逆?孟子曰诛独夫纣,咸丰之荒淫无道,亦桀纣而已。若曰忠华夏之君,不忠夷狄之君,则孔子曰:“夷狄之有君,不如诸夏之亡也。”宁中夏无君,而不愿戴夷狄为君,春秋大义也。况忠之,为其续命乎?后世多误解儒家忠君而已,其间义,则多不辨也。不问君之为盗贼,为独夫,为夷狄,而徇之,皆许其忠,乱忠之义。又曰:仁重矣,君子仁而已矣!蹈之为君子,违之为小人。孔子曰:“有杀身以成仁,无求生以害仁!”惧数十万之降军而尽坑之,屠之,其害仁也大矣。孟子曰:“善战者服上刑。”恶夫杀人盈城盈野也,若曾氏所为,以孟子定之,则服上刑矣。又曰:“杀一人而取天下,仁者不为也。”非徒重多数人之生命,亦重个人之生命,况杀数十万之军民而保身持禄乎!为之辩者,亦不仁矣。行于街,余又叹曰:满清当咸丰之时,已成强弩之末,故洪杨以匹夫崛起,而所向皆克,震动虏廷,几复中夏,曾胡知洪杨之不利于己,而扶垂亡之虏,与洪杨力争,初战屡败。然犹屡战,知不战,洪杨成事,己必不免也。曾胡非洪杨敌也,而洪杨自相残,曾胡乘其衅以陷天京,而天国亡矣。曾胡以膺高位,享大名,与左李并称中兴四臣,而曾乃以修身得圣贤之誉。虽然,何足称哉!李鸿章之扬于俾斯麦,俾曰:“吾国以胜异族为荣,以戮同胞为耻。”鸿章甚惭。曾胡左李之扶异族而血染无数汉人之血,岂无自愧者乎?义军之初起也,始以汉人击鞑虏,终以汉人自相杀,而延虏朝数十之命,悲夫!洪杨不足有为,惜乎无真主起而驱除之也。举汤武之义,躬行天讨,悬虏酋之首,曾胡受飞廉、恶来之戮,何得名臣之誉哉!洪杨有盗贼之性,固非英雄,曾胡以乡愿之德,亦非圣贤。毁此誉彼,成王败寇之俗论也。汤武之伐桀纣,犹曰惭德,先为之臣,同为轩辕之裔。若当清季,有真主起于草野,未尝为彼之臣,且异族世仇,举伐暴之师,如周武斩纣之首,悬于白旗;张复仇之义,如冉闵诛虎之后,绝于邺城。岂非天道之大公,出师之至正,人心之大快哉!而洪杨之骤起而蛇亡,终之以辛亥之姑息优待。而华夷之义卒晦于后世,何丕极而无泰!彼又曰:腐儒自古不可语大义。管仲仁乎?桓公杀公子纠,不能死,又相之。然孔子以为仁也。曾文正公仁乎?彼时天下扰扰,匪过如篦,兵过如洗,兵匪相乘,兵以杀民邀功,匪以裹胁自壮,万民如在倒悬,百姓淹溺待救。曾练军之暇,屡申屡诫于湘军,不可扰民,言语谆谆,三致意焉。当其东出以救天下,誓挽民心于将隳,故一面治军剿贼,一面择吏安民,百姓夹于兵匪之际,如失怙恃,如丧考妣,当此之时,惟湘勇能不扰民,惟文正公能安民,百姓视之若父母,望之若云霓。文正公仁乎?余必曰仁矣。有腐儒曰:“曾氏杀人者众矣,焉为仁?”诗云:他人有心,予忖度之。”谓易地而处,推己及人,可谓恕道矣。若立曾之时,处曾之势,君将若何?发匪蹂躏南方十八省,裹胁而至桑梓之邦,两湖将沦化外之域。当此之时,曾以守制之身,愤而出山,移孝作忠,处非官非绅之位,慨然以天下为己任。其所图者何?窃高位乎?因其不终制,寸心常愧负,屡于奏稿中申明但有寸功,不邀褒叙。其后总督两江,节制数省,均百辞而不得。故知其不为高位也。窃财利乎?常以私饷犒军,誓不多取军饷一分以遗家室。身死之际,家无遗财,门生故友捐其赀,朝廷颁恤银,方得死尽哀荣,故知其不贪也。故其出也,保桑梓,救天下而已。曾以区区文臣(礼部侍郎)厕身行伍,建湘军,南平洪发,北剿张捻,焉可不以杀为事乎?所杀者贼也,所抚者民也。以杀止杀,终定天下,民得归其所,士得安其居,此谓大仁矣。孔孟固圣人哉,徒饰仁义之说,又何有于春秋战国之世哉?非战无以一统,非杀无以平乱。以战达统,以杀止乱,然后百姓得以安,天下得以平,此千秋不易之理,万古之公义也。故以此观之,文正公仁乎?余必曰大仁也哉!余本不想与之多辩,而见其言佞而又论诡,不胜其忿,乃具辞严驳之曰:呜呼!何言之悖也!曾某安能比管仲?管仲辅齐桓公尊王攘夷,一匡天下,孔子曰:“微管仲,吾被发左衽矣。”有驱除夷狄,保全中夏之功也。“民到于今受其赐。”岂至春秋,至炎汉四百年皆因管仲之泽而少夷狄之患也。管仲实吾华夏民族之大英雄,圣人许其仁,宜也。弃小忠而成大仁,管仲所以可称也。华夷之义大于君臣之义。若曾某则异是矣,不辨华夷,扶垂亡之虏,屠戮无数汉人,虽詈为汉宄,犹嫌其轻。所愚忠者胡,所残戮者汉,其为仁乎?其害仁也大矣!船山曰:“仁以自爱其类。”未有自残同类而可许为仁者也!而曰所杀者贼,所抚者民,呜呼!所杀者皆贼乎?其克天京也,滥杀军民以立威,上书咸丰曰:“必痛加屠戮,不避酷烈之名!”不问其他,但据曾某幕僚赵烈文之《能静居日记》载:“沿街死尸十之九皆老者。其幼孩未满二三岁者亦斫戮以为戏,匍匐道上。妇女四十岁以下者一人俱无,老者无不负伤,或十余刀,数十刀”。清人记载:“金陵之役,伏尸百万,秦淮尽赤;号哭之声,震动四野。”呜呼!攻城杀敌,亦战之常,妇孺老幼何辜,亦罹此残?稍有恻隐之心者,见之能不悲悯乎?而曰杀贼务尽,人与人胥为人,何以杀人为快?且妇孺老幼与湘军何敌,恨城之难克,而并戮及其民乎?按天国之盛,南京有百万余人口,逮经湘军之克,而不足五十万,呜呼!惨矣!虽日军南京之屠,不过是也,惟明末清初扬州之屠过之。其屠杀如是之多且酷,故有“曾剃头”,“曾屠户”之称。至今南京幼童夜哭,母曰:“曾剃头来矣。”则不哭。谭嗣同之《仁学》曰:“中国之兵,固不足以御外侮,而自屠割其民则有余。自屠割其民,而受大爵,膺大赏,享大名,瞷然骄居,自以为大功者,此吾所以至耻恶湘军不须臾忘也”。“洪、杨之徒,见若干君官,铤而走险,其情良足悯焉……奈何湘军乃戮民为义耶”“一经湘军之所谓克复,借搜缉捕盗为名,无良莠皆膏之于锋刃,乘势淫虏焚掠,无所不止,卷东南数省之精髓,悉数入于湘军,或至逾三四十年,无能恢复其元气,如金陵其尤凋惨者也。”其言良是,洪杨之徒岂无善类?多受官之迫,铤而走险,官之咎也,何乃专以戮名为义!洪杨固非英雄,而若李秀成、石达开辈,爱民若子,有儒将之风,忠王一降,遽受凌尺之酷,洪秀全已死,而曾某犹焚其尸,以炮轰天,何仇及骸骨耶?盖耻前之屡败,不得擒其人,则焚辱其尸,变态至此也!而曾之于俘虏,一概剜木凌尺,实其残忍之性,而肆发于战争也。君言以杀止杀,诛其首恶要犯,岂肆杀戮而不知止哉!未闻能止杀也。船山曰:“圣人之欲正天下也亟,其论治也详。今读其书,绎其言,蔑不蔼如也。其言蔼如也。其政油如也,患天下之相贼,而不以贼惩贼,惩天下之贼,规乎其大凡而止。虽有刀锯,而不损其不忍人之心。略其毫毛,掩其幽隐,以使容于覆载之间,而民气以静。”盖不动声色,而厝天下于泰山之安。而逞杀戮之快,杀机妄动而不能止,洪杨虽灭,起者相接,革命之后,军阀混战不休,至国共相争,文革巨痛,逮邓氏改革,民气方静,垂及百年,成战国五代之弊,岂非南京之克,杀机妄逞之过哉!秦之灭六国,而终致天下大乱,秦亡,楚汉相争,至景帝犹有七国之乱,以杀引杀,惟待文景垂拱玄默之主可以息之也。曾某之大不仁,害及百年,而君曰大仁,佞者之辩,至于此乎?恻隐之心,君尚存乎?胡为饰汉宄屠夫之恶也?且不辨曾某之仁不仁,以大义判之,君言曾某忠君,岂为篡夺?然吾闻之:“君臣以义合,不合则去。”当封建之国,则如孔孟之他国,当郡县之世,则如管宁、王烈隐居不仕,此“天子不能臣,诸候不能友也。”“有道则仕,无道则隐。”而君有桀纣之暴,汤武以臣诛之不为逆,孔子称汤武革命顺天应人,岂责其篡?而孟子曰诛独夫纣,未闻弑君也,立君以为民,残民而自逞,民之贼也,何弑之有?满清之暴虐,咸丰之荒淫无道,亦如秦与桀纣而已,而曾事之,为之效鹰犬之力,岂合义哉?若有汤武之主,起而伐之,其能免于飞廉、恶来之诛乎?又义有君臣之义,有华夷之义,君臣之义,可变者也,有禅有继有革;华夷之义,绝不可徙者也,船山所谓古今之通义,以君臣视华夷则小矣。华夷之义大于君臣之义,故隋文以姻媾而代北周,君子不责其篡,复汉统也。华夷之义大于君臣之义,后世多不明华夷之义,规规以君臣之义,不择君之为何,可夷狄,可盗贼,而有宋明亡天下之痛也。曾某不辨华夷,事虏君而助其伥,违大义也。若曰耻臣洪杨,洪杨固为盗贼,满清亦为夷狄,其祖孙所作之恶,胡岂盗贼可比也?杀我汉人不知千万!毁我文化百于赢秦,惜无真主驱除之,惟一洪杨盗贼敢与之抗也,曾某则盗贼之不若,甘附虏廷,为虏作怅,尚足言哉!而以文章理学文自文,膺圣贤之誉,此其伪妄,吾至耻而深恶也!若曰其功,则惟刻修《船山遗书》乎!彰贤人高文之光,然于船山先生民族思想,华夷之辨,视若无睹,漠然不动,尚有人心哉?又有人曰:曾公与洪杨之战,实华夏儒家信仰与西方泊来之天主教义之争,孰胜孰负,其在天理人心,近百多年来,对曾公之毁誉,皆由信仰之不同而起,后起者妄加贬谤,其有意乎?余曰:吾为华夷,亦为信仰,以华夷论,曾为助虐之汉宄,杀汉人百万,延虏朝数十年:以信仰言,曾为儒家之败类,悖春秋大义,违仁义之道,而杀气蔓及百年。余与友山泉曰:此辈皆只知有文化,不知有民族,或忽略民族,只把曾与洪杨定义为儒家天主教之争,而完全无视,洪杨以汉人反清之义。曾氏不过助一垂亡之虏。即以文化信仰,洪杨非真天主,杂蹂各教义,利用反清耳,西人不承认。曾亦非真儒家,真儒非不辨华夷,助虏为伥,戕人命如草营,攻城杀人盈城,滥杀无辜者。而称曾卫道,灭夷教,以屠杀卫道哉?害道耳!洪杨灭后,洋教愈兴。儒家日以陵替,曾屠杀之举,适足黑儒。余言及此,叹曰:始为汉人起兵反清,终为洪杨与曾胡之争,汉人自相残杀,死者不知几千万!而满清坐延数十年之祚。洪杨不过如李自成之流寇,揭旗反清,不足以合天下人心,而胜则易骄,满清未灭,而先自腐败、内讧,骤起而忽亡。曾胡不过如刘秉忠、洪承畴功名之士,不问所忠之君,为之效鹰犬之力,忍于戮民,残同类,虽成可耻。以此兵戮民杀汉,何不用以覆清抗洋?当曾之灭洪杨,势甚重,有人劝曾称帝反清,则惮而不为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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